第一章 队伍不好带啊

      “啊~啊~好无聊……”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深秋的上午,东京高专的中央传出了这样的声音,如同多位立体声环绕播放。
    这既不是谁家的复读机开始公放,也不是在玩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的梗,单纯是某人的忍耐达到了极致,不得不以这个方式宣泄。
    而这,仅仅是最轻的一种。
    叫嚷了一会儿,见无人打理,某人开始满地打滚。
    真,滚来滚去。
    白色的扫把头一扫一扫,比自动扫地机器人速度快得多。
    唯一的遗憾是,扫把头周围有“防尘护盾”术式的保护,不会弄脏衣服和身体,也就没法代替清洁的工作。
    然而,不管他怎么胡闹,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没有搭理他,只是在他滚完了,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才丢过来一句:“闹够了?继续工作吧,下午还要上课,上午必须把这些东西肝完,不然今晚觉就没得睡了。”
    于是,全自动白毛扫把又开始“啊→啊啊↑”的“练声”,最终归于一声长叹:“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路是你自己选的,条件也是你自己谈的,怪得了谁?”
    “……”
    自带“防尘护盾”的扫把头只能是五条悟。
    和他娴熟对线,还能让他哑口无言的自然是同为特级,而且是目前风头最劲的明理。
    两人目前正处于高专的办公区,在一大堆文书和数据中心埋头苦干。
    距离明理返回东京已经过去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虽然没有大战发生,发生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少。
    其中最大的当属闹得沸沸扬扬,至今都没能消除影响的“联盟总部神秘消失事件”。
    偌大的本部大楼居然一下子就没了,本部的工作人员上至高层,下至普通干员居然全都一无所知,因为都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你敢信?
    为了查明真相,联盟派出了前所未有的精锐调查团,以拥有“最强无敌”之名的特级咒术师五条悟为首,辅以多名一级、特别一级咒术师,历时近一个月,最终得出调查结论。
    本事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罪魁祸首是联盟高层之一,还是当中资历最老的一位,前执法部长伊集院。
    因为连续三次没能更上一层,成为盟主,故而怀恨在心,在即将退休之前玩了一把大的。
    先利用职务之便,通过药物和咒术的结合不知不觉中瘫痪整个总部,更妄图利用禁忌咒法支配整个联盟。
    没想到步子迈得太大。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联盟,最终落得个在诅咒中化为死蜡的结果。
    联盟高层一直通过决议:褫夺伊集院过往一切荣誉,其家族也受到牵连,先遭到申斥,又被调整相关人员的职能和岗位。
    事件到这里,似乎就结束了。
    但消息灵通点的人都知道,那只是表面功夫,暗中早有各种小道消息流传。
    什么伊集院只是替罪羊啦,实际上是保守派和五条派斗争失败的结果。
    证据是有不少人在网上看到了高层被人画乌龟,扒光衣服等羞辱的视频,虽然很快就被删除,但已经有了不少的浏览量,还有人悄悄保存下来,在暗中散播。
    这种不走寻常路的风格,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五条悟。
    除此之外,在调查结束后没多久,联盟又颁布一条新的决议:因为伊集院事件带来的影响,本部需要进行严肃的排查、整顿。
    为了不影响咒灵的祓除工作,将在日本三大都心圈设立支部,方便进行任务分配,咒术师与监督的调派。
    东京作为三大都心圈之首,理所当然地分到了最大的蛋糕,其支部的架构和东京高专高度重合,经典的两块牌子,一套班子。
    想想以前高层对五条悟的态度,再看看现在?
    不过,也有人说是保守派因为对于精灵的态度,内部出现分化,进而开始内斗。
    也有证据支持。
    首先,羞辱丢人的视频中并没有出现全部的高层,只有是部分。
    其次,支部不是只有东京而已,名古屋、大阪同样开设了支部。
    和地处关东的东京不同,名古屋和大阪距离京都并不远,尤其是大阪,本就和京都属于一个都心圈,旅游线路都是一起的,完全没有必要设立支部。
    再看看大阪支部的人员构成,好家伙,要么禅院,要么加茂,要么……是依附与两个家族的附庸。
    三大支部,御三家占了俩。
    资格老一些的咒术师都知道,这些古老家族也是有派系的。
    御三家同气连枝,哪怕是五条和禅院不对付,那也是内部矛盾。
    而其他不如御三家,但也有着相当实力的家族则隐隐抱团,想要从御三家手里攫取更多的蛋糕,最好能与御三家平起平坐。
    这样的斗争也体现在咒术联盟之中。理事制度的出现本就是对御三家的限制,一个家族只能派出一名代表。
    御三家也不是吃素的,高层锁死,我就渗透中下层,比人多,比咒术师培育,我们没怕过谁。
    当然,不管外界如何猜测,本次事件的最大受益人都是五条悟。
    名望、权力、势力,一个不落,称得上占尽便宜。
    只不过在五条悟本人看来,这根本不是便宜,是麻烦,大麻烦。
    名望他已是“莫道前路务之急,天下谁人不识君”。
    而权力和势力,看上去是很爽,实际上都是麻烦。
    什么是支部?
    即拥有独立运营资格,单独核算的分支机构。
    财权、人事权、任务分派权能下放的基本都下放,除了最传统,最关键的咒术师评级以及高等级任务需要上报总部,其他支部的管理层可以自行决定。
    也就是五条悟的一言堂。
    套用一句被诸多资本家刻在dna里的名台词:老大往往都是空架子。每天眼一睁,几百人吃、喝、拉、撒,都要等着我伺候,真正落到我嘴里的能有几口?
    不是在开玩笑,真有几百人。
    咒术师是不多,监督也不多,但情报收集,资金来源,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等等这些活都需要有人做。
    以前是咒术联盟统筹安排,现在全交给东京方面。
    “我看他们就是想累死我。”
    五条悟如是说道,久违地体会到了人类是有极限的这一至高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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