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好坏各一半的消息

      我喜欢在大理的生活,认真起来工作,浑身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狠劲儿;堕落了,也是真的堕落,就比如这一刻的我和陈进,两人坐在Tina的酒吧里,喝酒、抽烟、听着炸裂的摇滚乐,看着各式各样在灯光下扭着屁股的美女,简直是醉生梦死。
    受到陈进的影响,我最近也换了口味,不再迷恋那种小清新风的酒吧,尤其喜欢这种有乐队的重金属风酒吧……这里的喧嚣、弥散的荷尔蒙味道、以及熄不掉的烟,喝不完的酒,都会刺激到你那疲惫的脑细胞……它虽然不会让你舒缓下来,但却让你更兴奋,而人一旦兴奋起来,自然而然就不会有疲惫感了。
    倒是妮可问过我,为什么最近不去自己有股份的“女人花”酒吧,我告诉她,我换口味了,不再喜欢小清新;她说,你就跟陈进一起在人民路上堕落吧。
    堕落就堕落呗。
    最少这一刻,我在闪转的灯光和摇晃的屁股中,忘记了诸多的烦恼,并且这种堕落也不是真的堕落,它只是一种麻醉,下一个天亮,我依然会在适当的时间醒过来的,然后继续为了自己的生活奔波,并去寻找爱情与生活的意义,所以这样一个放纵的夜晚,于我而言也是有价值的,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支画笔,在我硕大的人生中画了一朵盛开的花,既妖艳,又回味无穷!
    ……
    我向陈进举了举杯子,两人实在实在碰了一个,又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我们又闲聊了起来,我向他问道:“你知道咱们小区有个篮球场吗?场地四周围着大护栏,护栏外面全部种上了花花草草,环境真是没得挑!”
    “你这么问,是有什么企图?”
    “大理的生活太醉生梦死了,咱们不能把身体在这儿搞荒废了……要不买个篮球,没事儿就玩几把?”
    “你还会打这玩意儿?”
    “人总得有几个特长,是不?”
    陈进这货对打篮球促进身体健康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他往我面前凑了凑,问道:“那你觉得哥们儿的特长是什么?”
    “又骚、又贱……”
    “哟,一下给我弄了俩特长……我这算艺多不压身吗?”
    “如果骚和贱也算是绝活儿的话,那算!”
    陈进笑着又和我碰了一杯,大概是为了体现他够骚,杯子一放下,便伸手往那个最翘最圆的屁股摸了一把……顿时让我为他捏了一把汗,这流氓耍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屁股的主人大概是玩嗨了,竟然没理陈进的咸猪手。
    陈进又伸手摸了一把,我拉都没拉住。
    在我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屁股的主人终于回过了头,她竟然对着陈进笑了笑,然后又扭到另一边,继续嗨着……
    陈进点上一支烟对我说道:“认识,都经常来这酒吧玩儿。”
    我感叹:“我操,现在都流行这么打招呼了!?”
    陈进仰躺在沙发上,将口中的烟重重吐出之后,忧郁又愤怒的对我说道:“你说大理这么好,我为什么还在上海和丁琳这个贱人身上浪费这么长时间呢?”
    我也点上一支烟,吞吐了一番之后,回道:“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活在当下吧。”
    陈进看了我一眼,随后便陷入到了沉默失神的状态中,他一直盯着对面那个镶在酒吧门面上的霓虹灯看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却能看见他心里的伤……可到底是不是这些伤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很难说,但他确实是变了,变得像大部人口中说的渣男。
    失神的状态,足足在陈进身上持续了有十来分钟,他这才回过神向我问道:“你以前在九隆居住的那套房子,钥匙还在吗?”
    “在,怎么了?”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住了……”
    “有目标?”
    陈进往那一群扭着屁股的女人看去,然后回道:“就是刚刚那个屁股最性感的……你身上带套儿了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套”是什么,我说道:“没事儿带那玩意儿干嘛?”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咱俩在这件事情上的心态不一样……你喜欢吃快餐,哥们儿喜欢细水长流……自己去买吧,对面就有一个无人售卖的点儿,哥们儿不给你占这个便宜。”
    我一边说,一边将“九隆居”那套房子的钥匙扔给了陈进。
    陈进说了一声“谢了”,便将那个大屁股的姑娘给叫了过来,然后一起勾肩搭背,离开了酒吧。
    我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更加觉得他骚,他在玩着这个大屁股姑娘的同时,还惦记着Tina的胸,以及妮可的心灵,那这不是骚,又是什么?
    ……
    陈进离开后,我自感不尽兴,又和Tina要了一杯她们酒吧自酿的“自爆黑啤”,直到有了醉意,才离开了酒吧。
    进了小区,我不想回房间,就一个人坐在那个篮球场上对着路灯发着呆……我并不是怕杨思思弄出来的噪音,我怕的只是一个人对着房间的孤独,可有些东西又必须是自己要坚守的。
    倒是这个篮球场,搭配着大理不冷不热的天气,真是太舒服了!
    我就这么一边享受,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然后在网上订购了一只篮球,还有一套用来打篮球的装备。
    不太清醒的意识中,我仿佛听见了篮球接触地面时,发出的“啪啪”声,正如陈进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区别是,他真的干了,而篮球的声音,却是因为我自己坐在篮球场上幻想出来的……而此刻的我,真的特别需要一颗篮球,来唤醒自己的激情和燃烧的青春梦。
    可是我没有球,只有一颗昏昏欲睡的脑袋……
    借着酒劲儿,我竟然真的在这块篮球场上睡了过去……
    我又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叶芷变成了学生模样,出现在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那段时光里,我们不仅是情侣,还是同学。每当我在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的时候,她就会拿着毛巾和饮料在等着我,给我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分享着我的青春和快乐。
    所以,午后的篮球场边,我们好几次在一起展望离开学校后的生活,又一起笑着……
    ……
    一阵痛感弄醒了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我看见了刚刚升起没多久的朝阳,和一缕在晨风中荡来荡去的发丝,然后杨思思的面容便渐渐清晰了起来,她的手上抱着一只篮球。
    我的痛感,应该就来自于她手上的那只篮球。
    她满脸关切的对我说道:“你怎么一个人睡在篮球场啊……我是不是犯了一个特别大的错误,害得你有家不能回了?”
    我重重打了个哈欠,然后回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今天造的孽,等以后下了地狱,都得双倍偿还。”
    “你猜我怕不怕?”
    “我希望你会怕。”
    我回答着她的时候,故意抬头看着篮圈,等她放松戒备的时候,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的手给别到了背后,恶狠狠地说道:“你可真有胆儿……听过冤家路窄这句话吗?”
    “我只听过送人头……没听过什么叫冤家路窄……你赶紧松开,快疼死我了!!”
    “没门儿……你是哪只手敲的地板?……我现在就给你掰折了。”
    杨思思“哆嗦”着对我说的:“米高……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要不是怕你在篮球场上睡着凉了,我能跑过来自投罗网么?……”
    我顺势将睡在篮球场上的锅甩在了杨思思身上,然后怒道:“你要不在那儿敲地板,搞得我神烦,我能跑篮球场睡嘛……我跟你讲,你就是一个现世报……我今天非给你长点儿记性,要不然,等你真的干出了下地狱的事情来,你爹妈都得跟着你后悔!”
    “你打女人,现在就得下地狱!”
    “别废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不懂吗?……”
    稍稍停了停,我又说道:“你要是不想受罪,就赶紧给我保证,保证不去骚扰我的生活环境。”
    杨思思急了,骂道:“你混蛋,我怀孕了,你这么扭着我,是想我死吗?”
    我一怔,手上的力气也在下意识中就没了,杨思思趁机摆脱,然后和昨天一样,一溜烟儿就跑了。
    ……
    回过神,篮球场上只剩下一只篮球,和一只装着两份早餐的方便袋……早餐应该是她买的,她自己一份,我一份。
    另外,她说自己怀孕了,纯粹是为了骗我松开她,看她跑的这么快,怀了一个篮球还差不多!
    我摇头笑了笑,然后从方便袋里拿出了其中一份早餐,早餐里有我爱吃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一袋榨菜,以及两个实心的馒头。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特别恍惚,这个早餐配置,是我在上海的时候吃了无数次的……然后又猛然想起,来到大理后,我已经渐渐丢掉了吃早餐的习惯。
    我情愿相信这是杨思思的歪打正着,也不愿意将这份早餐与我在上海的那段时光联系起来。
    抓着馒头反复看了看,我终于撕开一片,塞进了嘴里。
    不一样的地方,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凭良心来说,我更喜欢杨思思买的这份,就像我喜欢大理的生活一样。
    ……
    坐在篮球场,将杨思思那份早餐也吃掉了,我才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然后洗了一个热水澡,又补了一个小时的觉。
    等再次醒来后,便快速进入到了工作的状态中,我从手机里将那套商铺拍卖出的六万多块钱,全部取了出来;之后又去了附近一个做装修设计的公司,想请他们帮我做一套亮化工程的方案出来。
    我确实是一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只要想了,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付诸于实际。
    可是在和装修公司洽谈的过程中,对方告诉我的一件事情,却让我觉得很麻烦。
    他们说,“九隆居”这个地方属于古城范围内,所以要在商业街里面安装路灯,必须要先到古城综合办,办理相关手续,这倒不麻烦,麻烦的是,现在综合办对这样的安装行为管控的很严,所以一般是不会批准的。
    装修公司的人,让我先去综合办那边试试,等拿到批准手续之后,再来找他们设计,否则他们这边设计出来,我却不能按图纸安装,我的损失会很大,因为他们的设计费并不低。
    ……
    从装修公司出来,我挺低落的,但好在抗压能力还不错,所以还是打算先到综合办那边试试,我并没有因为出现困难而放弃掉这个想法。
    路上,我收到了叶芷发来的信息,她告诉我,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又要去国外出差,回国的时候,会来大理一趟。
    目的是和“苍山一墅”这个项目原先的归属方,签订接盘合同。
    显然,曹金波已经失去了争夺或是参与进这个项目的机会……对于我来说,也不算是好消息,因为曹金波在不抱有期望的情况下,更加不会跟我谈“九隆居”这些商铺的事情了。
    我劝自己别把这件事情看得太重,对于我来说,能有机会和叶芷见面,就算是好消息!
    那么,就好坏各一半吧。
    不,还是坏消息多一些,因为跟叶芷见面之后,她必然会知道杨思思就住在我的楼上,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不管她是不是介意,这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实在不行,只能另外租一套房子了。
    ……
    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天空,我才发现,这一刻的自己,内心戏有点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