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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他不叫了以后,立刻掐了个诀,使“缩”字符,于是两人的身形同时变小、变小,直到变得如同虾米一般大小,原本的闷头扎也变为了从高空坠落,两人就这么轻轻地落入了水中。

    “咦?我怎么感觉不到水?”廖天骄觉得很奇怪,他在这水洼里不仅能呼吸、能讲话,而且丝毫感觉不到液体的包围,反而像是身处在轻柔的云团之中。

    佘七幺悬停在那“水浪”之中,闭上眼快速地辨别了一下,然后拉着廖天骄朝着某个方位游去。那是一个十分细微到几乎无法辨别的小小的漩涡,佘七幺说:“等会注意看。”

    廖天骄“哦”了一声,立刻打起了精神,将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上,随着他们距离那个竖着的漩涡越来越近,他逐渐看到在漩涡的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

    “看到了吗?”佘七幺问。

    “嗯,看到了!”那是一扇门,虽然十分细小,却能清楚地看到门上雕刻的花纹,那是封印的符文,只是已经被抹去了一截,破了封了。

    佘七幺说:“抓紧了。”忽而化出了原形,变作一条细细的小黑蛇,向前方飞快地游去,廖天骄赶紧拽着佘七幺的尾巴,跟在他的后面。

    离漩涡中那道门越近,两人的身形似乎就变得越小,也可能是那扇门变得越大了。廖天骄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扇古老的石刻大门,门上雕刻着镇守的兽头,周围则是一圈符文。其中一小段缺损的地方露出了细小的缝隙,从外面看进去,里面似乎有不少障碍。

    佘七幺说:“去了!”“嗖”的一声,如同离弦之箭闯入其中,廖天骄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跌入了一个符文的海洋,在苍茫的虚无之中有无数的陷阱漂浮着,刀枪剑戟、火海水泽,他跟着佘七幺灵活的身形绕过了一个又一个障碍物,躲避了无数试图袭击他们的机关,终于看到了一线亮光。伴随着“嘭”的一声,好像打开了个礼炮,两人被同时喷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失重感逼来,伴随着风声,他们从很高的地方重重坠落下去。

    “啊啊……”廖天骄吼了两嗓子,想了想,佘七幺应该会飞嘛,不要紧啊,于是闭了嘴趴到佘七幺背上,结果佘七幺:“啊啊啊咝!”

    廖天骄说:“咦,你啊什么啊?”

    佘七幺说:“我们在往下掉啊咝咝!”

    廖天骄说:“可是你不是会飞吗?”

    佘七幺:“你这个愚蠢的媳妇,这里是单宁结界的范围里面啊,我的神力都被封掉了啊啊啊啊啊啊……”

    “嘭——”

    廖天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说:“还好你家有降落伞,我走的时候a了一顶。”

    佘七幺挂在廖天骄脖子上蹭降落伞,嘴里幽幽地问:“你到底从我家a走了多少东西啊咝?”

    廖天骄说:“就跟你说过的嘛,三、五百件吧,你不是说书房里的东西都可以随便拿的吗?我想着有备无患嘛,连洗衣粉都带了。”

    佘七幺:“……”

    两人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这是一个户外空间。虽然知道是幻境,但两人还是被这里的景色所吸引了。不知道阴黎是如何做到的,连他本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这里的景物却还存在。时间是日暮时分,天边悬垂着硕大的橘红色的夕阳,两人站在高坡上,风吹过坡草,荡起连绵不断的波浪,颇有一种天高地阔的边地景象。不远处有一栋小木屋,木屋的前方则是一道悬崖,“隆隆”的轰鸣声从那里传来,想必那里连着一道瀑布。

    佘七幺对廖天骄说:“小心点,我们过去看看。”

    廖天骄点点头。

    两人走远后,一点萤火从草丛里重新升了起来,落在原地,化为了玄武的模样。

    “望归坡……”慢慢地,在那张脸上留下了一行带着锈绿的、并不晶莹的泪水。

    第十五章

    廖天骄往那“隆隆”的瀑布下方望了一眼,奔涌的湍流在他眼前大气磅礴地从高处落下,然而深壑的底部却看不到一滴水,可见这瀑布也只是幻觉,而深壑之中曾经流过的很可能就是灵血髓。

    佘七幺已经进到此地唯一一座小院内,廖天骄也跟了进去。院子里还晾晒着被子和衣服,这里的日头似乎永远西垂却也永远不会落下,就像一段迷离而充满了哀伤的梦境,明明应该绝望,却仍不切实际地抱有幻想。

    廖天骄进到屋内,屋子没有分里间、外间,狭小的屋内统共只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口柜子,单调得可以,唯有桌上却留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佘七幺拿起来翻看。

    “应该是阴黎留下的。”他说。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廖天骄竟然对知晓那本册子里的内容感到害怕起来,然而佘七幺已经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某日,于肖家村发现灵井、窗及生命河,河水已腐,然,或可活命。”

    “某日,伤略平复,往窗探视,无意见吾族人骨骸一副。”

    “某日……”

    廖天骄听着佘七幺断断续续地念着阴黎独自一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记录。他刚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严重的伤,被描述为“骨折血尽魂趋散,几不可救”,但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他还不能死,结果他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老肖家村,并被他发现了他所称之为“窗”的地穴,以及可以用以养伤的某个已死族人留下的灵血髓,册子里,他将之称呼为“生命河”。

    “灵血髓到底是什么,他没说。”佘七幺说。

    “嗯。”廖天骄轻轻应了一声,思考着“生命河”这个特殊的称呼所包含的意义。汉语名词命名的规则多半是对事物性质的定义或是大体印象,然而对于见识过钟表镇事件的廖天骄来说,灵血髓绝不可能是生命河,他看到灵血髓只会想到噬人、危险这些,但是对于阴黎一族来说,它却被描述为生命之河,可见,灵血髓对他们显然有着与廖天骄不一样的意义。

    “是因为灵血髓提供他们养料,帮助他们夺生吗,仅是这样,是否就能称之为生命河呢?这种种族在夺生之前又到底是以什么形态存活的呢?”廖天骄想着。

    佘七幺继续念了下去。阴黎的伤是自己人打的,但是他却没有说出对方是谁。他在这口灵骨井底养伤,一开始的时候似乎只是本能地想要活下去,但是当身体渐渐地好了一些,孤身一人的他便开始生出了许多情绪来。他开始怀念自己和玄武在一起的日子,不断追忆他们过去在一起的时光。佘七幺读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顿了一顿,随后微微叹了口气。

    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