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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代他向你赔罪。人海茫茫,能遇见便是缘分,将来,秦姑娘若有什么用得着曦王府的地方,尽管开口,力所能及,我一定会帮。”

    虽然心知他极有可能是以退为进,但见他说得诚恳,璃月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你的面子,我是一定会给的。”

    观渡颔首,道:“多谢。马车已备好在园中,秦姑娘什么时候想走,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我就不远送了。”

    璃月挥挥手,道:“知道了。”

    *

    曦王府,书房。

    观渡一进来,独自坐在灯下的皇甫绝便怒不可遏道:“亚父,叫她离开!我不想再见到她!”

    观渡平静地看着他,道:“我们需要她。”

    “难道少了她天会塌?不管怎样,叫她消失!”皇甫绝剑眉倒竖。

    “适应一个地方尚且需要时间,何况适应一个人。”观渡仍旧不温不火。

    “那般没有原则冷血无情的人,我为何要适应她?”皇甫绝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观渡看着他的背影,半晌,道:“王爷,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见他突然岔开话题,皇甫绝眉头皱了皱,没有回身。

    “十六年前,东仪长淮郡有一位姓秦的花魁,姿色无双才貌双绝,艳名远扬轰动一时,很多有钱有势的男人想要一亲芳泽,但她坚持卖艺不卖身。

    后来,她终于还是爱上了一名男子,不但以身相许,还为他怀了孩子。男子一去不复返,为了养活自己和孩子,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花魁,不得不放低身价去接客。

    六年后,秦氏用自己的积蓄为自己赎了身,带着女儿踏上寻夫之路,不知什么原因,她们在东仪的留曲县停下了脚步。

    秦氏自小长在妓院,除了琴棋书画便只会浆洗衣服,于是,母女二人便靠给人浆洗衣服那点微薄收入凄苦度日。

    秦氏貌美,没多久,当地一名财主看上了她,欲纳她为妾,秦氏不肯,财主便上门凌|辱。

    孤儿寡母,如何敌得过欺霸一方的土财主?于是,从那以后财主便常常留宿秦氏家中,一开始还带着家丁去,次数多了,财主嫌家丁碍事,便孤身前往。

    两月后的一天,有人发现财主死在了秦氏家中,颈上插着一把砍柴的斧子,血流了一床。

    官差们赶到时,秦氏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瘫坐在门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她六岁的女儿满身是血,一脸平静地告诉众人,人是她杀的。

    没有人相信一个六岁的弱女能杀人,官差们很快就将秦氏押走了。

    公堂上,秦氏对自己杀人的罪行供认不讳,虽然细节方面她交代不清,但当时,不论是县令还是死者的家眷,都不在乎这些,他们要的,只是她的画押而已。

    杀人偿命,秦氏本来被判斩首,但财主的家眷觉得不解恨,给县令送了点金银,县令便改判秦氏三日后当街凌迟。

    在留曲县那种小地方,凌迟之刑还从未有过,一时间,这个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

    行刑前的一夜,秦氏六岁的女儿手中拿着一个馒头,来到牢房前,用一两碎银贿赂了看守牢房的官差,说想见她母亲最后一面。

    官差不疑有它,便放她进去了。

    不到片刻,女孩就出来走了。然等官差进去视察牢房时,却发现秦氏已死在了牢内。

    仵作来验尸,说她是中毒而亡。拿起她死前攥在手里的馒头一看,馒头中间被掏空了,里面塞满了砒霜。”

    观渡说到此处,发现皇甫绝突然转身,满面惊诧,对亲情看得极重的他,显然不信世间还有这种事情。

    观渡继续道:“官差们连夜去追捕女孩,直到次日凌晨,才在留曲县以东三十里开外的一座高山之巅堵住了她,然还没等他们靠近,便见女孩凄然一笑,回转身子,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事情到此,本该告一段落。然,两年后,留曲县开始不断地发生血案。

    先是那财主的一家,老少四十七口,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杀死在家中,接着是县令的一家,也是一夜之间全部被灭口,当时那县令正在外地参加一位朋友的生辰宴,闻讯便没敢再回留曲县,因而逃过一劫。

    再接下来便是那些官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留曲县一共有近百人被杀,除了财主一家,其余全是在留曲县衙门当值的人。

    此事在当地轰动一时,甚至惊动了东仪朝廷,在接连派了好几名大臣也没查出结果后,朝廷发下皇榜,重金悬赏杀人凶手。

    然当地百姓对此却有另一种说法,说这是两年前那对母女的冤魂回来复仇了。

    十年了,这些血案一直悬而未破,至今,当地的人却还在传说。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当年那个跳入深渊的六岁女孩,根本没死。”

    说到此处,观渡抬眸看着神情有些愣怔的皇甫绝,道:“几日前,你不是问我命人从东仪带回来的那个中年男人是谁吗?他就是当年主审秦氏一案的留曲县县令。”

    皇甫绝悚然一惊,抬头盯着观渡,半晌,不可置信道:“那……那女孩……”

    “没错,那女孩,就是秦璃月。”观渡无比确定地证实了他的猜测。

    皇甫绝惊得倒退一步,蹙着眉头道:“你是说,她……曾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有别的选择么?”观渡反问。

    皇甫绝看着他,喉头如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

    “亲手弑母,这样惨绝人寰违反人伦的事,寻遍天下,有几个人能不顾道德良心的谴责去做?但她若不这样做,她的母亲便要在人前受千刀万剐之苦。为了让母亲少受点折磨,这亲手弑母的罪恶,她将背负一生。”

    说到此处,观渡眸中难得的浮现出一丝怜悯,接着叹道:“亲手弑母,不是因为恨,而恰恰是因为爱,可怜她当时才六岁,而秦氏,又是她唯一的亲人。”

    皇甫绝低眸,心中的震颤无法用言语形容。天下,还有比这更悲惨更残酷之事么?

    观渡看着他,道:“你说她冷血无情,那是因为你还没走进她的心里。如你走进了她的心里,不管顺天逆天,凡是这天下之事,她能为你做绝。这样的人,能说她冷血无情么?”

    男女通吃

    九月,南佛迦叶江中一个方圆不过二里的小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鸟不生蛋兔不拉屎。

    岛上一座小小的水寨,木制的檐廊下,璃月皱着眉头,叹出今天的第一百零八声气。

    南佛水运发达,江河湖泊蛛网般布满了整个国土,因而,靠水吃饭的人就特别多。

    漕帮,南佛第一大帮派,在南佛,他一家便控制了全国将近六成的水路运输,朝廷和民间的运输业只占四层。其帮主苏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