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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当武林盟主。”

    “那你就不为父亲考虑么?”玉九霄虽然怒极,但见他不肯帮忙,心中也有些急了,抬出父亲来说事。

    “父亲反正要退位了,退位又无需比武,没有飞鸾台也一样。”玉无尘刚刚走到门侧,庄里的管家突然捧着一封宫帖来向玉湛华禀道:“老爷,东仪皇室派人送来了请帖,说是邀请二公子去永安做客。”

    玉湛华微愕,接过请帖看了看,抬眸看向门侧的玉无尘,还未说话,玉无尘微笑起来,道:“好啊,我正想出去散散心。”

    *

    五月中旬,东仪永安沉浸在一片细雨霏霏的迷离风景中。

    自八岁跟着马匪离开东仪之后,璃月一直没有回来过,在她的印象中,东仪留给她的感觉就一个字——冷。

    她讨厌东仪的冷,三国中,南佛最热,西武温度适宜,东仪最冷。

    看,五月都已经过半了,走在这连绵的细雨中,却还是让人感觉到春寒料峭。

    不过……

    璃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座家家有水户户有花,石板路青砖墙,风铃垂檐酒旗矗立的古城,忍不住的心情愉悦。

    进了永安的城门,她就发现了这个都城的与众不同之处,它不是一个整体,而是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东边是古城,西边是新城,两城之间是主干道,主干道的尽头,是东仪皇宫。

    璃月想也不想地选择了去古城那边,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很少有地方能如这古城一般,在入目的第一眼便让她心生喜欢。

    走在潮湿滑腻的石板路上,璃月看着路旁青石水渠中那潺潺的水流,那水如此清澈,似 乎随时可以舀来喝一般,每一家屋檐下都有一方伸向水渠的石板,她看到有孩子在那里玩水,有妇人在那里洗菜……古城本来就很安静,这潺潺的水声无疑给这份安静又增添了一抹清幽。

    不远处有位身材窈窕的青衣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步履款款地走,素洁的裙摆在雨丝中飘啊飘,在青石巷道的映衬中,飘成了一首诗。

    璃月有些出神,只觉在这古城的小巷中,无论邂逅谁都将是场美丽的际遇……

    “姑娘,你吃饭了吗?小店的清炒芦笋和酱猪蹄都不错哦。”神思中,耳畔突然飘来一道出谷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璃月循声抬头,原来身侧是个酒馆,一名少女,细腻红润的脸蛋,清澈灵动的眸子,清清爽爽地站在门口一个大酒缸后面,带着天蓝水绿般的明丽微笑,看着她问。

    多么年轻而又无忧无虑的一张脸!如这古城一般,让人触目第一眼,便心生喜欢!

    璃月感慨着,踏上那被雨浸润得如玉光滑的青石台阶,鼻尖捕捉到一丝清淡的酒香,便指着那酒缸对少女道:“给我打壶酒,再来一个酱猪蹄,有蹄髈吗?”

    少女看到璃月清艳绝伦的脸庞时,也微微愣了一下,此时又笑了起来,道:“有的,请稍等。”说着便动作熟练地开始忙碌起来。

    璃月看着她抿着嘴角活力四射地用酒壶为她打酒,又娴熟地用油纸将她要的猪蹄和蹄髈小心翼翼地包好,忍不住就问:“小姑娘,你几岁了?”

    少女已经将两个纸包用绳子系好,将酒壶和纸包一起递给璃月,笑道:“明明与我差不多年纪,却喊我小姑娘,姑娘你真有趣。”

    “差不多么……”璃月递上银子,忽而一笑,道:“其实我已经三十岁了。”

    少女愕然,见她转身要走,带着一脸纯稚激动问道:“姑娘你是会长生不老术的道人吧?”

    璃月笑而不语,少女却将她的沉默当做了密不可宣的高深之行,满眼都是羡慕和崇拜。

    离开那酒馆,身侧风景如旧,雨丝如旧,唯有璃月心情却悄悄地变了。

    于是不想再走,抬眸一看,前面不远处有条小河,河上一座大水车,而水车这边就是一架石桥,她走过去,在桥栏上坐下,先把蹄髈丢给因为浑身湿透而显得苗条许多的檀郎,自己则一边喝酒一边啃猪蹄。

    雨丝在河面上溅出圈圈涟漪,循环往复乐此不疲。璃月呆呆地看着,突然心中生出一种极奇怪的想法来:她想在这里住下来,她喜欢这里的安静,喜欢那青石墙角湿绿的苔藓,喜欢那缀满了爬山虎的老旧窗格,喜欢那蛛网般交错连横的潺潺水渠,喜欢这里表面所呈现出来的宁静祥和。许某一天她一样会厌倦,但至少她现在还喜欢着,她所需要做的,只是买一座宅子,可是她现在已经身无分文。

    是的,那十几万两银票,不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就弄丢了,身外之物,用不着的时候她很少会在意,离开怡情居时搜遍整个屋子也只找到那么几块银锭,到方才,已经用了个干净。

    不过她向来不是为钱担忧的人,至少八岁之后她就没有为钱担忧过,没钱了,找一个有钱自己却又看不顺眼的人,拿过来用就是了。

    只是自从跟着玉无尘后,她已经洗手不干很多年,想不到如今竟要在这么合她心意的地方重操旧业。

    想了又想,她决定去永安的另一边——新城下手。

    雨丝渐大,她浑身的衣衫已经湿透,微风拂过便一阵阵地发冷,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正欲下来找个地方换身干净衣服,头上却蓦然撑来一把伞。

    璃月顿了顿,十分淡定地回首,看清身后为她撑伞之人的容貌时,她却不淡定了。

    *

    永安的客栈也不同于别处,走进那古朴雅致的木门,偌大的庭院中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草,每一处精致之隅都放有石桌石凳,可以想见,天朗气清之时,必有房客在那里或品茶,或对弈,或聊天……无尽惬意。

    璃月却无暇细看,她的目光追随着走在她前面一丈开外的那个男人。

    她从未见过穿黑色衣袍的曲流觞,因而,眼前那抹修长凝重的背影,无端地让她感到陌生。

    客栈中的掌柜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对曲流觞唯唯诺诺,曲流觞没有搭理他,轻车熟路地带着璃月往楼上走。

    来到二楼对外的楼道上,璃月抚着缠满了蔷薇花藤的木质栏杆,微停了停,带着莫名的情绪走向曲流觞刚刚进去的那扇门。

    刚踏进屋内,身后房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一只手伸来,一把就将她拽了过去。

    猝不及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