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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他会故态萌发将她掀下去然后两人开始例行吵架,不想他却没有,而是极其自然地将她环在怀里,双臂从她胳膊下面穿过,继续摆弄那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这样的姿势让两人挨得极近,他的脸就在她颊侧,呼出的热气拂着她耳后的细发,绒毛般触碰着她的肌肤,一阵微痒,旁边的火炉很暖,他的怀抱也毫不逊色,只片刻,璃月便从寒冷的淫威中挣脱出来。

    看着他那双修长素白的手就在自己眼前翻弄着那张晶莹剔透的面具,璃月心中似悄悄伸进了一根毛绒绒的狗尾巴草,酥痒酥痒的。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和他这样相处了?不管是针锋相对的吵架还是默默无言的相拥,都显得如此的亲昵和自然。

    曾经她不是很讨厌他么?看到他欠扁的表情邪肆的笑就想一脚踩到他脸上去,可如今……看他这样,竟然心情很好?

    前阵子受伤吃他药吃太多把脑袋吃坏了么?

    她偏过头,着意看了看他的脸。

    嗯?这么近看这家伙还真是五官精致皮肤白净,如假包换的美男一个,只是那眼眸狭长,乌黑的眼珠在里面滚动起来,狐狸般狡黠却又总是射出轻蔑的光,某些特定的场景下,这种表情能把人生生气死。

    他的唇很薄,却又棱角分明,淡淡的色泽,比起金缕那软软的红唇来便多了一丝冷漠和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以前在妓院时,常听那些妓女说,唇薄的男人大多薄情。她不知此话是真是假,但唇厚的男人也未必深情,看逛妓院的那些嫖客也不都是一线薄唇。

    静静地被她看了片刻,苏吟歌突然眉眼不抬地问:“是不是发现我比叶千浔好看?”

    璃月一愣,问:“干吗跟他比?”

    苏吟歌眼睑一翻,乌沉沉的眸光锁定在她脸上,似笑非笑:“在我眼中,你可从来都不是喜欢装傻的女人。”

    璃月移开目光,少顷,嘴角微微一弯,问:“你凭哪一点认为我们适合在一起?”

    “我不需要你负责,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对你负责。”苏吟歌神情淡淡地说着认真的话。

    “那你不是很吃亏?”璃月调笑。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苏吟歌一本正经地冒出不着边际的一句。

    璃月僵了僵,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脸颊骂道:“地狱?我是地狱么?即便是,谁求你下地狱来着?”

    “死女人,放手!痛死了!”苏吟歌挣扎着回嘴。

    “废话,不疼我掐你干吗?”璃月身子一转跨坐他身上,试图让猪脸重现。

    “再不放手我发飙了!”苏吟歌见女人八爪章鱼一般黏在身上,皱着眉头大叫。

    “怕你不成!”璃月努力捧正他的脸,拇指刚要顶上他鼻尖,腰间突然一紧,身体失了平衡向他怀中扑去,同时,他的唇迎了上来。

    璃月一开始还有些抵触,但,苏吟歌抵开她的牙关之后,她便不抵触了。

    璃月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有着三妻四妾的男人,习惯成自然,所以,这辈子即便投胎成了女人,也要三夫四君,征兆之一便是:每接受一个新的男人,她心里毫无负罪感啊。

    叶千浔的吻,是微显野蛮的侵略,小粉嫩的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皇甫绝……算了,不想他,而苏吟歌的吻,与众不同。此刻,她觉得自己既不是被侵犯的那一个,也不是被讨好的那一个,而是与他共同撑起愉悦观感的另一半,很放松,很和谐。

    寒风在窗外呼啸,室内温暖如春,忘情拥吻的男女,心中却炙热如夏。

    这无疑是难忘的一吻,直到夜晚璃月回到东宫躺在床上时,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触感和气息。

    苏吟歌……她知道他喜欢她,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

    对于他俩之间的事情,她从未仔细考虑过,一来忙忙碌碌的也没有时间,二来……因为他和慕容倦的朋友关系,她总觉得别扭。

    如果,她和苏吟歌在一起,别的且不论,将来若与慕容倦见面,岂不尴尬?

    但慕容倦是她堂哥,看他在永安时得知此事后的表现,似乎也是挣扎着想和她划清关系的……

    想起他,璃月心中便一阵阵的泛酸。果然,这世上再牢不可破的友情,都禁不起爱情的利刃,一剑,便伤了,痛了,怕了,逃了。

    罢了,早点了断也好,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只爱一个男人了,她爱上了驾驭男人的感觉,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她不需要男人为她负责,也不想对任何一个男人负责,在一起的时候,玩得开心便好,人生苦短,没必要浪费在追求看不见摸不着的真情上。

    如阿纱姐,她相信,她执着,她坚守,但命运最后给了她什么?又有谁能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翻个身,闭上眼睛。

    明天,就在明天,阿纱姐,我便可以为你报仇了。

    元齐这个心存侥幸的男人,过了两个月安稳日子,便以为危险已过,早在半个月前便带着家眷返回了颖王府。

    她一回来金缕就告诉她了。

    明天的宫宴,他身为颖王,必到无疑。

    很好,实在很好。

    不自觉的捏起双拳,随即发现此刻发狠也是白发,又缓缓松开。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临睡之前,却又想起方才离开客栈前苏吟歌那句:“明天小心点,跳舞的时候少做转圈动作,别转晕出丑。”

    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她喃喃自语地骂:“臭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

    次日傍晚,盛泱皇宫崇阿殿。

    冬季天黑得早,外面细雪飞扬滴水成冰,设有地龙的殿内却和暖如春。四壁上百盏莲状银灯晃出雪色银光一片,照得宽敞庄严的大殿亮如白昼。沿着大殿两侧的墙壁摆了一溜的梅瓶,淡淡的梅香充盈了整个大殿。

    宴席早已摆上,文武百官按品阶高低依次坐了,元齐虽身为颖王,却也只能与众臣一般坐在殿中的矮几上,而丹陛之上,龙椅空着,临近龙椅的两侧则分别坐着金 威和金缕两人,身后都是成排的侍卫。

    皇帝龙体欠佳,去年的除夕宫宴就没参加,今年更是起不来,等到明年,恐怕新君就得坐在龙椅上来主持宫宴了。

    想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