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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硕的身材立马无所遁形,在锦绣辉煌的绸缎衬托下明白无误地向世人展示着他的匀称和力量。不用看脸,只这身段便足以迷死色女无重数,更何况这身段上还裹着龙袍。

    金缕在镜前左看右看,甚感满意,过了片刻,问一旁的李逝:“你说登基的时候我用什么表情好?”那语气,仿若在问他那天戴什么戒指一般。

    李逝冷汗,他的表情何止千万,他哪知道用哪种好?

    金缕在镜前挤眉弄眼,最后定下用一种意味不明的微微笑的表情,问李逝看到他这副表情有什么感觉?

    李逝如实禀道:“回殿下,属下心里有些发毛。”

    金缕顿了顿,随即哈哈大笑,道:“要的就这效果。”

    正说着,门外有人通报,说是西武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

    金缕脱下龙袍,随意往李逝手中一扔,拿过手下递上的密报展开扫了几眼,双眸微眯。

    那日在月潇山庄薮春馆,溜璃月房门的小厮交代说是奉月潇山庄三小姐玉帘秋之命监视璃月,他便长了心眼,挑了名武功绝顶的高手潜入月潇山庄盯着玉氏一家,果然被他抓住了大鱼。

    玉无尘这悲催孩子竟然是叶千浔同父异母的兄弟,亏他劳心劳力地帮着月潇山庄和血影宫斗了这么多年,若告诉他真相,不知他会不会吐血而死?

    玉九霄正密谋让叶千浔和玉无尘自相残杀除掉这两害,如果成功,别的不说,他一个手指头不用动便少了两大情敌,且此事一点都扯不到他身上,璃月也不会知晓他事先知情。怎么想都是件坐享其成的好事。

    可……心中为何如此不安?

    如果玉无尘和叶千浔死了,璃月不知要如何伤心……

    他想情敌消失,可他又不想璃月伤心。

    唉,到底该怎么办?第一次为了这种事感到头痛。

    正在此时,一太监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奔来,跪在金缕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道:“殿下,皇上……皇上驾崩了!”

    *

    郾城,距八甲城只有区区三百公里,皇甫绝十三万主力(包括投诚的那七万人在内,一路打过来折损了四万余人)此刻就驻扎在郾城。

    大战在即,皇甫绝观渡及众将领正在研究八甲城该怎么打,若是让凰城军和王府军从后面合围过来,来个前后夹击,那胜算便大大提高了,只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如果临颍卫城中的皇城卫军不出动,凰城军是有可能完成合围任务的,而他们的王府军却还落在后面一大截。

    璃月在保义镇屠城之讯传来后,诸将领对此颇有争议。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这些没有屠城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一路打过来,被杀的和杀掉的还不止那么三四万人。

    如果从众生平等的角度来讲,倒反而是璃月此举保护了更多的人。只不过,鲜少有人敢不顾自己的名声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已。

    会议开到一半,林鹫进来,在观渡耳边低语几句,观渡便起身出去了。

    另一间房内,观渡和一名黑衣人对面而站,只听观渡问:“消息属实?”

    “回亚父,千真万确。云浅去过之后,裴青瑶就不见了,此刻东仪后宫中已慌做一团,燕瑝来了西武,属下回来之时,宫中才刚刚派出飞骑来通知他。”黑衣人道。

    自从知道裴青瑶是璃月之母后,观渡对东仪皇宫的风吹草动格外在意,所以一有变故他往往能拿到第一手消息。此番却叫他为了难。

    南佛皇帝刚刚驾崩,金缕一登基,只怕回过头来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天圣宫,云浅于此时将裴青瑶掳走,如果他还不知裴青瑶是璃月亲生母亲,那么此举很可能是为了要挟燕瑝帮他天圣宫对付金缕,如果他知道了裴青瑶是璃月之母,那他必会派人送消息给璃月,用璃月对付金缕,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要挟燕瑝对付金缕更管用。

    如他能利用裴青瑶将璃月抓到手中,能对付的又岂止金缕一人?

    他曦王府很可能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一方,如他们能先于璃月去天圣宫将裴青瑶救出来,无异于还了璃月一个天大的人情。可是大战在即,他和皇甫绝都不可能走开,谁能担此大任?天圣宫那也不是一般的地方,泛泛之辈只怕进都进不去,更别说救人了。

    可若是错过这次机会,皇甫绝与璃月……只怕今生再无可能。

    而且,璃月为了他曦王府屡次出人出力,如今他观渡得知其母有难而不出手,也说不过去。

    问题只在于,派谁去才合适?

    观渡心中忧虑,挥手让密探先退下,密探转身打开房门,却道:“属下见过王爷。”

    观渡转头一看,皇甫绝站在门外。

    皇甫绝进来,关上房门后,道:“亚父,让我去吧。”

    观渡道:“你的确该去,但眼下形势决定你不能去。大战在即,作为主心骨,你必须留在军中。”

    “我一定要去。”皇甫绝似乎没有把观渡的话听进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成败关头,你不可以感情用事。”观渡耐着性子道。

    这段时间下来,皇甫绝清瘦不少,肤色也在行军途中磨砺得黑了一些,少了分稚嫩多了分成熟,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他那乌黑的眸光,此刻,这眸光就投在观渡脸上。

    “亚父,你以为我是想借机表现与她重修旧好么?不,你错了。”皇甫绝侧过身去看向关着的窗牗。

    “你说的对,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不是一次,而是一生。”说到此处,他微微黯然,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她从来都不需要我的感情,以前不需要,以后更不需要。亚父,你说的很对,其实我根本就不配她,她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给的,我能给她的她早已不缺了,可我欠她。不管此番是成是败,不管我能活多久,不管将来我是身披龙袍还是身败名裂,这都可能是我一生唯一一次可以让我内心稍安的机会。对她,我早已不再奢求其他,只求有生之年再想起她时,能心安。”

    观渡看着他,说实话,他虽知道皇甫绝近来成长迅速,但他还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以前的他那样傲,那样偏激,可如今,竟也能直面现实说出退而求心安的话了。

    “天圣宫实力非同一般,你,有没有想过,去了可能就回不来。”观渡道。

    皇甫绝颔首,道:“我知道。我还知道,皇甫载淳这些年横征暴敛不得民心,推翻他的统治应是民心所向。若是,此役胜了,而我没有回来,还望亚父能扶持我十六弟祺王继位,比起其他兄弟,他是最与世无争最有仁爱之心的。”

    观渡盯着他,少时,一侧首,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你自己挑些人去吧。”

    皇甫绝沉默片刻,撩起衣袍下摆朝观渡跪了下来。

    观渡一怔,回首道:“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