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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怎么了,嗓音突然有点儿沙哑,带着一股单田芳和曾志伟混杂的味儿,即便这样还是叨叨个没完。夏耀为了耳朵免受折磨,专门放了一段评书和一段主持词在复读机里。

    于是,夏耀有时正在发呆,旁边就会突然来一嗓子。

    “啪!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噶好,偶系曾志伟啦……”

    夏耀无数次冒出把这只鸟送给别人养的念头,可一提起鸟笼子,听到大鹩哥傻里傻气的一声“我爱你”,夏耀心里又不落忍。

    所以夏耀这两天一直盼着袁纵回来,赶紧把这只活宝领回去。

    袁纵开车过来的时候,夏耀正站在阳台上和彭泽电话聊天,扫到袁纵的人影,夏耀话锋一转,迅速说结束语。

    “那个,我得洗澡去了,有空再聊吧!”

    袁纵朝夏耀走近的时候,竟然看到他脸上透出一丝笑模样。

    “回来了?”夏耀问。

    袁纵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朝夏耀递过去。

    “特产。”

    夏耀喜欢吃梨,以前上学的时候,夏母总削好一个梨放进保鲜盒里,让夏耀带到学校去。但看到袁纵买来的梨,夏耀却摆出不屑一顾的架势。

    “我们家有的是梨,而且都是特供品,天然无农药无化肥的,谁要你这个破梨。”

    袁纵没说什么,提着那袋梨转身往回走。

    “拿来!”夏耀突然开口。

    袁纵斜睨着夏耀,“你不是嫌我这梨破么?”

    夏耀冷哼一声,“老吃好的也不行啊,偶尔也得吃点儿破的改改口!”

    袁纵没动。

    “拿来!!!”夏耀霸气一吼。

    袁纵这才提着袋子走过来,把梨递给了夏耀。

    夏耀拿来水果刀,慢吞吞地削着外面的皮。削得慢不说,还削得特别厚,而且总是断。

    “笨死你!”

    说完这句,袁纵就把夏耀手里的水果刀和梨抢了过来,亲手替他削。

    夏耀本来想说不用,可开口的时候半个梨都削完了,削下来的梨皮薄如纸,而且每一节都是那么宽那么均匀,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断。

    削好的梨像一只乳白色的雪糕,夏耀看了一眼,忍不住嘟哝道:“没想到看着表皮挺糙,里面果肉竟然这么白。”

    袁纵心里暗道:没你白……

    夏耀咬了一口,口感清脆香甜,肉质细嫩,汁水丰富,甘甜如饴……不由自主地发出满意的嗯嗯声,发现袁纵看着他之后,迅速把脸上那副陶醉样儿收起来了。

    “怎么样?”袁纵问。

    夏耀淡淡回道,“还凑合吧。”

    吃了几口后,看到袁纵还盯着他,夏耀颇不自在地问:“你吃么?吃我分你一半,反正我也吃不了。”

    “梨是不能分着吃的!”袁纵说。

    “切……你还挺迷信。”夏耀眉毛一挑,“那我更得分一半给你了,赶紧离我远远的。”

    说着,削下一半给袁纵递了过去。

    袁纵没用手接,而是用嘴叼了过去。不仅把梨叼进了嘴里,还伺机在夏耀浸着梨汁的手指上舔了一下。

    夏耀迅速抽回手,目露凶光。

    “你丫找抽吧?”

    袁纵把嘴里的梨嚼吧嚼吧咽了,特别理所当然的口吻说:“舔一下都不让?”

    夏耀气不忿,“我凭什么让你舔?你特么是谁啊我就让你舔?”

    话刚一说完,手指又让袁纵拽出去舔了一口。

    “我操你大爷!”

    袁纵突然沉下脸,极具震慑性的目光紧逼着夏耀,说:“你再骂一句试试!”

    说实话,夏耀真有点儿被镇住了,别说他了,就是公司里那些五大三粗的教官,看到袁纵沉着脸都不敢出大气。夏耀还算有种的,知道袁纵不敢拿自个怎么着,又强撑起胆儿朝袁纵骂了一句。

    “我操你大爷!”

    这次袁纵把手伸进去,直接在夏耀嘴角拧了一下。

    夏耀胸口燃起一团火,倒不是多疼,就是对袁纵的这种做法极度愤怒。你凭什么拧我啊?你以什么身份和立场拧我啊?老子骂你怎么了?老子骂的就是你!

    于是,夏耀又骂了袁纵一句,看到袁纵的胳膊又伸了进来,眼疾手快地关窗户。

    夹死你!

    只听砰的一声,袁纵眼皮都没眨,玻璃倒是颤了三颤。

    夏耀惊愕之时,嘴角又让袁纵拧了一下。

    我草草草草草……

    两人闹得正凶,夏母过来敲门了。

    “我听见咣当一声响,怎么了?”

    夏耀平息一下心头的怒火,沉声回道:“没事,妈,我关个窗户。”

    “关窗户用那么大劲儿干什么?说你几次了?”

    “哦,知道了。”

    夏母走后,夏耀压低声音朝袁纵怒斥道:“带着你的鸟,麻利儿混蛋!”

    ……

    随着最后一个疑犯落网,5?27特大持枪杀人案告破。虽然袁纵协助警察围剿歹徒造成多人死伤,但因为当时情况特殊,加上后来抓捕最后一名疑犯有功,并未判他负刑事责任。只是对疑犯家属给予了一定经济赔偿,这事就算过去了。

    判决书下来,夏耀才算正式松了一口气。

    又连着忙了几天,没工夫照看鹩哥,这天中午夏耀回家,发现它的鹩哥又颓靡了。蔫不唧唧地在笼子里瞎转悠,目无焦距,怎么逗都不吭声。

    “小黑,黑黑,你好!你好!”

    夏耀笑着朝鹩哥说了好多话,鹩哥均无反应。

    “你是嫌我冷落你了么?小黑看这,你好!你好!吃饭!吃饭……”

    夏耀说得喉咙都冒烟了,鹩哥也是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呢?”

    夏母走进屋,朝夏耀说:“兴许是想那只大鸟了。”

    想那只大混鸟?怎么可能?夏耀记得清清楚楚,前阵子那只大鹩哥养在家里的时候,两只鸟总是打架,那会儿他的小黑总挨欺负,怎么可能还惦记它?

    夏母说:“鸟就是这样,有个伴儿才会欢。”

    夏耀还是不相信,他把鸟笼子摘下来,仔细瞧了鹩哥一阵,然后学着单田芳的腔调儿,试探性地说:“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小黑那只眼睛立刻就亮了,滴溜溜转了转,轻声说:“谁说话呢?谁说话呢?”

    夏耀不信这个邪了,又粗着嗓子说了句,“大噶好,偶系曾志伟啦!”

    小黑扬着脖子叫唤:“呱唧呱唧!呱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