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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来。”

    “要熬不住了。”

    那副花钿委地的样子,活生生就是一条被打扰了交欢的蛇!

    沈培楠服了这戏子的演技,明明知道他假,还是被勾起的起了一股火,热腾腾的往小腹走,只好压抑着,狠狠吸了口烟。

    青荷用手肘撑起身子往外看,正好瞧见端着盏绿豆羹的老刘,吓得脸都白了,忙坐起来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怯生生地喊了声刘叔,又望向沈培楠求助。

    沈培楠扶着门框做出送客的架势,冷冷地睨了一眼老刘:“可看见了?”

    老刘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赔礼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躺椅硬,仔细硌着骨头,还是带孩子去屋里……”

    大门当着他的面砰的关上了。

    门外的老人摇了摇头,弓着腰走了,沈培楠倚着墙吸烟卷,对莫青荷做了个安全的手势,那刚才还一副淫靡之气的贵妃迅速整理好衣服,提上裤子,从躺椅上蹦起来,光着脚三步两步便撞进了沈培楠怀里。

    沈培楠的腰被他紧紧搂着,两只手没处放,张开了悬在莫青荷两侧,一手还夹着烟卷,沈培楠最不喜欢没预兆的触碰,本想训斥两句,犹豫了一下,仍是悬空着手,淡淡道:“当心烟蒂子烫着你。”

    莫青荷笑嘻嘻的仰着脸邀功:“演的像不像?”

    沈培楠没说话,莫青荷撒娇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再不愿意提起的人,那时候自己也曾让他这么抱过,疼爱的搂着他的肩膀,然后怀里的人摸出了一把黑油油的枪,枪口对着心口。

    他不该选口径那么小的枪,不该错过了当胸毙命的机会,不该在沈培楠已经快离开房间时出手,更不该犹豫太久,却偏了一点方向。

    大概确实有过儿女私情,然而两人背后站着各自的国家,沈培楠掏枪的姿势干脆利落,第二声枪响过后,玉乔倒在血泊里呢喃大日本帝国万岁,然后弯下眼睛,说我们中总有一个要死,幸好,不是你。

    玉乔走了,沈培楠的一个梦也死了。

    他沉默的凝视窗外,他承认在那之后他产生过议和的念头,只有亲身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能了解,即便有再正义的理由,战争放在各人身上,都是永远不能承载的悲剧。

    他把怀里欢欢喜喜的小雀儿推远了一点,径直望着他的眼睛:“像,你演的很像。”

    “我需要你这么演下去,一直到开战。”沈培楠面无表情,抽了口烟卷,“只要你在这段时间对我忠诚,我送你五万现洋,外加两张去欧洲的船票,到时候你心里是不是装着莫柳初,跟不跟他走,与我无关,但如果你去偷腥出了岔子,我也绝饶不了你。”

    莫青荷想辩解他与柳初的清白,但沈培楠摆手打断他,表示不想听,莫青荷便不说话了,半晌抬起头:“那你呢?”

    沈培楠笑了笑:“这是战争,我大概只需要一副棺材。”

    莫青荷并没有因为和沈培楠不追究自己和柳初的关系而欣悦,相反心里隐隐疼起来,他抬手抚摸沈培楠蹙紧的眉头,挤出一丝笑容:“你不要乱想,我心里没他。”

    “不说这些了,我要好好晾一晾戏装,明天给你唱一出玉堂春。”

    说是明天,其实又过了好几天,戏这种东西,一天不碰手艺生,莫青荷吊嗓子,这才发现歇了三个多月,声音没有以前清亮,步履没有从前轻盈,其实这细微差别别人听不出来,但莫青荷一心想给沈培楠唱一场好戏,心里燥,天天在后院练嗓子练身段儿。

    沈培楠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只硕大的葵花鹦鹉,品种叫做椰子金刚,会学人说话,会嗑瓜子儿。莫青荷在游廊底下唱戏,它跟着嘟吧嘟吧的吆喝,戏衣艳丽,鸟羽雪白,一人一鸟儿成了景致,下人们爱听戏,忙里偷闲往后院跑,被老刘挥着鸡毛掸子又一个个逮了回去。

    沈培楠忙得顾不上他,家里这段时间走马灯似的来客人,有些军装打扮,有些穿西装打领带,天天聚在客厅商议要事,莫青荷实在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借着送茶水的机会往跟前凑。沈培楠不赶他,但只要他上前,所有人都像约好了似的突然缄默,神情严肃,莫青荷很尴尬,不声不响的又撤了出去。

    除此之外,沈培楠的卧室和书房也成了禁地,每天上锁,谁也不让进。

    莫青荷不急,上次的事件让他学会了平心静气,他知道如果有情况,早晚都会露出端倪,因此就更不急不躁,静等机会来临。

    沈培楠轻易不见人,大约是真忙,也不大想见莫青荷。两人在洋楼里打照面,他只是略略点个头便走了,青荷凌晨起夜,从他门口经过还看到门缝透出灯光,细细的一条明黄的线。有时深夜青荷早已经睡熟,镂雪纱帐子忽然被撩开,沈培楠一脸倦容,推醒他道:“起来,给我揉揉肩膀。”

    揉了肩再捶腿,敲到小腿时沈培楠便睡了过去,呼吸沉稳而均匀,累坏了。

    莫青荷推断出这是要出事,但他不敢贸然打听,他曾经以为沈培楠绑他回来是看上了他的人,现在才知道只是交易,说开了,就谁也不干涉谁了。莫青荷觉得自己该感到轻松,但看见沈培楠在洋房出出进进却不看自己一眼,没来由的就失落起来。

    他成了沈培楠的小厮兼“姨娘”,白天服侍他的衣食,夜晚偶尔伴睡。

    他摸清了沈培楠的生活规律,每天清晨先放热洗澡水,挤牙膏,拧一块洒了花露水的热毛巾把子,等他洗漱完了,再伺候他剃须刮脸换衣裳。

    沈培楠白天公务累,在床上懒得动,偶尔想了,就让莫青荷自己扩张好洞口,骑上去前前后后的摇,快高潮了才搂着他大力冲刺两下,莫青荷这个被干的比干人的还累,过程毫无舒适不说,终了还要换来一整天腰疼。

    但两人毕竟统一了“政见”,不再为了日本人的事发生争执,莫青荷乖巧听话,很讨沈培楠喜欢,原先他事事喊老刘,现在叫得都是小莫。

    连老刘也时不时夸赞一句有眼色。

    下人养久了,都与主子形成一样的作息习惯,洋楼里的人醒的格外早,还不到早晨七点,沈培楠已经军装笔挺的出了门。莫青荷换了一身雪白水衣,对着妆镜勾脸贴片子,房里两只大樟木箱子敞着口,堆的都是戏衣头脸,放久了出了樟脑味,要趁着阳光好拿到园子里晾晒一番。

    园子里树多花少,一片油嫩嫩的葱绿,老刘把家里所有木头凳子搬了出来,摆成一片晾衣裳的架子,先铺一层白绢布,再垫一层日本进口的香粉纸,这才把一件件袄裙,斗篷,霞帕,云肩和鱼鳞甲铺陈开来。

    缎子,纱绫,绣满花朵的彩绢,阳光透过树荫细细密密的投射下来,远远望去是一片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的花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