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套路

      提完了廖焕之,朱怡成又接连提审了几个桐庐县的官吏,在提审过程中陈清仁、熊离、毛义康三人也没闲着,在桐庐县替朱怡成整顿治安清除隐患,同时挑选一些合适人员以供适用。

    陈清仁和毛义康这回可是死里逃生,如果不是朱怡成拿下了桐庐县,这两个家伙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陈天安乔装打扮抵达桐庐县后先找到了廖焕之,然后以督粮官的名义接过桐庐防务,同时把陈清仁和毛义康抓了起来,三木之下这两人挨不住一五一十全交代了。拿到口供的陈天安就此设下圈套,利用陈、毛二人的渠道把假消息给放了出去,这才有后来的事。

    原本,被关进大牢的陈清仁和毛义康等着他们的就是死罪了,陈天安本打算解决掉朱怡成后再来处理这两个家伙,可谁想十拿九稳的计划最后却被朱怡成翻了盘,就这样陈、毛二人才侥幸捡了条命。

    如果说之前陈、毛二人替朱怡成做事只是因为胁迫的原因,那现在的他们两人已死心塌地为朱怡成卖命了。心态的改变,做事的态度也不同,拿下桐庐县后,他们主动跳出来要将功折罪,除他们两人外,还有之前扣做人质的熊离。彻底绝了退路,他们现在只能跟着朱怡成一条道走到黑,除此别无他路。

    可以说,拿下桐庐县后,无论是招兵买马还是稳定治安,这三个地头蛇可谓功不可没。虽然朱怡成中计损伤惨重,其原因可以归到陈、毛二人身上,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是用人之时,朱怡成非但没有追究其责任,相反在大牢中把他们放出后还和颜悦色安慰一番,令其感动的涕泪直流。

    陈天安和钱铭,这两人朱怡成没任何兴趣提审,因为对他来讲这两人是不可能劝服的。陈天安和朱怡成有灭门之仇,而钱铭又是死忠清廷的家伙,与其在提审过程中发生一些不愉快的情景,朱怡成索性就把他们直接关进牢里不顾不问。

    之所以暂时没要陈天安的命,那是朱怡成觉得说不定这两人或许还有点废物利用的价值,反正人在自己手里,随时随地都可以处置。

    廖焕之的性格和朱怡成猜测的差不多,当朱怡成得知送过去的美女被廖焕之收下后,心中就定了。果然不出所料,廖焕之是一个惜命的家伙,经历了这么一遭,再被从大牢里放出来的廖焕之已没有了“忠臣觉悟”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有为朝廷卖命到底的想法。

    仅仅两日,廖焕之就让人给朱怡成传话,说要见朱怡成。当这个消息传来后,朱怡成心中顿时一喜,知道事基本成了。

    朱怡成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廖焕之,而是晾了他一日后才见的他。当朱怡成来到看守廖焕之的后院时,这时候的廖大老爷正在美女的陪同下饮酒听曲呢。

    “廖大人,真是好兴致呀。”

    “罪官见过洪爷,不知洪爷您来,罪官失礼了……。”廖焕之倒没有丝毫尴尬,反而起身向朱怡成行礼。

    “你们下去吧。”朱怡成淡淡对两个美女吩咐了一句,随后直接坐在了廖焕之起身的椅子中,而廖焕之在一旁默默站着。

    “坐吧”指指对面的椅子,朱怡成道。

    “谢洪爷。”

    见廖焕之坐下后,朱怡成和颜悦色问起他这两日如何,对于他的安排还是否满意,或者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直接提,只要朱怡成能做一定尽量满足。

    “洪爷能如此待罪官,罪官受宠若惊才是,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廖焕之苦笑道,接着他抬头又道:“其实洪爷的意思罪官明白,说起来惭愧,罪官是个惜身之人,自认做不到刀斧架身不惧的境界,更何况,罪官本就有罪在身,就算洪爷不来罪官也是罪责难逃……。”

    朱怡成心中暗暗点头,廖焕之这人虽然从文人风骨来讲远不如陶长岳,就连刘俊也及不上。不过这是一个聪明人,同样也是一个真小人。假如对方是个酸儒的话,朱怡成也不会看中他,恰恰他是这么一个人才有利用价值。

    “廖大人其实不必自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何况廖大人是我汉人,不必为伪清卖命,弃暗投明不违大义。”

    “谢洪爷……”廖焕之苦笑点点头,当官多年他怎么不知道朱怡成这话只是安慰而已,不过同样也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其实从廖焕之的眼中,他并不看好朱怡成这些人,毕竟大清统治中原已多年,康熙英明神武的印象也在天下百姓中根深蒂固。再者,之前袁奇闹的这么厉害也被打垮了,凭朱怡成手中这些人就算拿下了桐庐又能如何?

    可是,这些和廖焕之已无关系,现在的他没有了其他选择。如果他真有勇气为大清做忠臣的话,那么他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如洪爷不弃,罪官廖焕之愿为洪爷效力!”咬咬牙,廖焕之终于说出了这句朱怡成期待的话,只见他站起身来,对朱怡成行了个大礼。

    “不必如此,快快起身……。”朱怡成心里那个乐啊!这可是头一个投降自己的官员,而且还是一个文官。礼贤下士的姿态是必须要做的,朱怡成连忙把廖焕之搀扶起来,并说道:“廖大人弃暗投明实乃喜事,我等不是伪清,不必行这种礼。”

    客气一番,朱怡成让廖焕之重新坐下,既然双方说开了话,也定下了君臣,那么关系就不必刚前了。

    朱怡成含笑对廖焕之道:“廖大人久在地方,对于桐庐一地定是熟系的,不知廖大人对于浙江全省,或如今局势又有什么看法?”

    “不敢让洪爷如此称呼,焕之表字景明。”廖焕之说道:“焕之在桐庐已为官两任,对于桐庐上下还算知晓一二,如洪爷需问的,焕之定知无不具。至于浙江全省,大部焕之也略有知晓,不过如今的局势嘛……焕之官卑职微,再加上这些日子……故……。”

    “呵呵,这倒是我疏忽了,这些日子景明对外界情况有些不清楚也是正常的,稍后我让人为景明述说一二。至于其他嘛,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请景明多多费心才是,这样吧,今天暂时就谈到这,等景明了解情况后我们改日再聊如何?”说完,朱怡成站起身来,廖焕之也慌忙起身,随后朱怡成笑着让他好好休息,等会自有人来和他说情况,之后就径直走了。

    瞧见朱怡成离去的身影,廖焕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空荡荡的。原本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表现下自己的价值,谁想到对方没按路数出牌,非得不继续追问反而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