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真假混合的真相

      楚流云凝视着沈七七,沈七七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想漏掉一个字,楚流云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影子,只是他的影子没有沈七七的纯净,属于他的影子担负太多的责任,用太多的野心,他的影子永远都无法和沈七七的相同。
    “郡主想利用墨炎逃婚,她答应帮墨炎找到在天月失踪的金子的下落,而墨炎帮她设计逃离阿穆尔的控制……”
    “等等,怎么说到金子上了?怎么又和金子有关?”沈七七挥挥手,打断楚流云的话。
    “墨炎发现天月国库的金子流失过于惊人,还有,他被关在牢里的时候,同福钱庄被关,里面的金子被掠夺一空,失去踪影,墨炎是跟着线索追到宣阳国,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飞沙族,解药,金子,两道追踪的目的都是飞沙族。”楚流云的话保留一半,绝对不会说出墨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七七。
    楚流云说到这里停了一会,沈七七坐姿端正,乖巧安静,眼神如同宁静的溪水。沈七七越是安静,楚流云就是越是生气,沈七七是在担心激怒自己,不把事情告诉他。
    “他要把所有属于他的金子要回来,他为你们天月卖命这么久,总不能两手空空离开。”楚流云见到沈七七不说话,干脆诋毁墨炎,就是要沈七七开口,微微斜视,沈七七居然点点头。
    “说得对,做得好,要是换做我,可以换一个天月的金子,也不会放弃。”沈七七看出楚流云的心思,他也干脆顺着对方意思说下去,楚流云半眯着眼,沈七七一脸讨好他的模样,就是担心楚流云没有把话说完。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可我们都低估了阿穆尔,他能做到族长的位置,想来不是用脚趾头想问题,他最早发现登记册不见了,要是没有了登记册,就没有威胁贤王和怀王的武器,而源源不断从天月运来的金子就只能成为泡影,而郡主没有死。”
    楚流云恼怒地看到,沈七七掩藏得极好的眼眸,竟然拂去隐隐的雾气,射出夺目的光芒,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我就知道,墨炎不是凶手,墨炎不会杀了郡主!”沈七七响亮地说道,隐藏在心里的担忧被驱走,语调轻快愉悦,甚至站了起来,脸上都在发光。她一时忘形,楚流云一把把她拉下来,走到她身后,双手压在她肩上。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可以使墨炎成为真正的杀人凶手,距离墨炎去鬼牢还有两个时辰,你高兴得太早了。”楚流云无情地夺走沈七七的喜悦,沈七七惊觉自己过于忘形,立即安静下来,回复原来的样子,安静乖巧。
    “郡主根本没有被杀,她是和心上人私奔,阿穆尔之前就对墨炎不满,如今是新仇加旧恨,阿穆尔对墨炎是欲杀之而后快,墨炎为了保护郡主,不愿说出真相,那就只能自己去替郡主受罪了。”
    “眼下谁能帮墨炎?萧霁景吗?飞沙族名义上属于天月的领族,不过阿穆尔似乎不怎么喜欢依附天月,就算萧霁景下了圣旨要救墨炎,等到圣旨来到这里,不知道墨炎还能不能活着听到。”
    楚流云紧紧盯着沈七七,他不会把知道的所有告诉沈七七,就算墨炎被送进鬼牢,也可以全身而退。他知道墨炎的能力,也妒忌墨炎的能力。
    沈七七满心的欢喜还没有来得及细品,楚流云带来了比外面的乌云还要浓厚的忧心。脸上的笑意,消散在空气中,周围的气温更低了,沈七七感觉到冰冷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楚流云,不要以为危言耸听可以吓到我,墨炎的身手比你好多了,不要说鬼牢,就算是再难的地方,他都可以轻松离开。”沈七七倔强而坚决,无法挣脱楚流云的按压,也要让楚流云感觉到她的愤怒和不屑。
    “既然你对墨炎如此有信心,我就不多说了。”楚流云耸耸肩,一脸的轻松,没有和沈七七斗嘴,也没有反驳,反而是松开压住沈七七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还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碗,打开茶盖喝起茶,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弹着。
    沈七七只是嘴硬,她也清楚鬼牢的恐怖可怕,关进鬼牢的人,没有人活着出来,在鬼牢里死去的人,都成了食人蚁和食人鱼的口粮,据说在鬼牢的水底,沉着累累白骨……
    楚流云把茶碗放在桌上,手指在桌上仿佛配合沈七七的心跳,还在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沈七七望向楚流云的手指,手指在敲击的不是桌面,而是沈七七的心,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可是,她并没有绝望,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放弃哪怕是一丝的希望。
    “小烟烟,看你忍得如此辛苦,我是于心不忍,祁昭是你的近身侍卫,你不信我不要紧,你总会信祁昭,我等你一个时辰。”楚流云对沈七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七七被点醒,对,还有祁昭,祁昭一定可以打探到墨炎的消息。
    沈七七转身奔跑出楚流云的房间,差点就被门槛绊倒,祁昭果然还在外面等着,白桦倒是不见了,沈七七不在乎白桦,祁昭还没有扶她站稳,她就反手握住祁昭的手臂:“祁昭,去打听墨炎的消息,不管是什么消息,都要给我探听清楚,要是找不到墨炎,就找青城,青城一定知道。”
    祁昭越过沈七七,稳稳坐在房间里的楚流云轻松地喝着茶,三根手指弯曲,祁昭领会楚流云的意思,他首先要找的人是楚风。
    沈七七目送祁昭离开,她不想对着楚流云,回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在等待的一个时辰里,坐立不安,咬着手指,又扭着衣角,一时坐在床上,一时走到门边,隔着门缝望向外面,心里在一秒秒数着时间,门外依然倾盆的大雨使她更为烦躁。
    雨令她想到水,不由自主想到鬼牢的黑水,甚至可以想象到根根的白骨就在自己眼前摇晃,一阵眩晕向沈七七袭来,抓住窗沿才没有坐在地上。